天气变凉，回城的路好走多了。但是温薇尼的疲劳没有消去，速度快不了多少。和来时一样，温薇尼牵着空修思的衣服。
（有什么意义吗？）
“空修思大人。”
回过头，看见夕阳把温薇尼的脸染得通红。
“谢谢您答应我的请求，带我来郊游。”
她把空修思之前的话当真了。
“你这样就满足了？”
空修思继续看前方。
“现在这样就行，太贪心不好。”
“有什么关系，你也做点让我高兴的事不就行了？”
前不久空修思说过的。
“我会、加油的。”
温薇尼空着的小手微微握住，下了决心。
后面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关城门前回到王都，除了守城士兵，温薇尼的马车夫也在。
“小姐您终于回来啦！”
车夫脸上充满不安，差点想抱上去确认有没有受伤。
“我没事，就是累了。”
“那请上马车休息吧！埃瑞耶大人，您的马车在那边等您。”
他指了个黑乎乎的角落。
“哦？是么。”
空修思往那里走去，又被叫住。
“空修思大人，我们还能再见吗？”
“王宫的晚宴就能见到。”
“明天呢？”
思索了会，调整好心里的时间安排后，空修思回答
“那就请睡完午觉来城门附近的酒馆来找我吧！我会在那里等你。”
“好！”
温薇尼高兴地和空修思做出约定。
目送她地马车离开后，空修思去找自己的马车。靠近黑暗的角落，找到马车……和马车上的人。
泽布曼坐在马车上，瞥见空修思，竟把头扭向反方向。
空修思没有急着上车，在马车旁停下。
“泽布曼。”
没有反应。
空修思怒火燃起，大吼一声
“别给我胡闹了！”
泽布曼受到惊吓，慌张地看过来。
“工作是工作，别带什么情绪，不想干的话我随时都能找人替代你。”
泽布曼身体僵坐着一动不动，被空修思圆眼瞪着。
“我要上车。”
感受到空修思的心情有多糟，泽布曼老老实实地把屁股挪下来，空修思在过顿的帮助下登上马车，泽布曼坐回去。
随着几下转向的马蹄声，马车驶向宅邸。
车内的气氛和上次相比在不同意义上很闷。温瑟凯忍受不了，率先开了口。
“那个小女孩真是可爱，性格耶不错，似乎喜欢少爷啊！”
“注意称呼，对方可是侯爵千金。”
过顿提醒道。
“是是，知道啦……少爷怎么想？”
“什么怎么想？”
空修思一脸这家伙说什么的表情。
“喜欢她吗？”
温瑟凯笑嘻嘻地凑过来。
“她和我同龄吧，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感觉。”
“哇~喔。”
温瑟凯夸张地身体后仰表示吃惊，空修思白了他一眼。
“少爷说出了超~成熟的话！难不成喜欢的是大姐姐类型？”
“不是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少爷你是喜欢女仆对吧！”
“哈啊？”
“我记得是叫……葛谢……”
空修思脑海里浮现出常叫自己吃饭的女仆的脸。
“葛瑞谢尔汀。”
“对，就是她！”
空修思调整坐姿使自己舒服些，走了一下午不可能不累。
“她比我大五岁岁，一直代替我早故的生母照顾我，对我来说是像姐姐一样的人，你就不要拿她跟我开玩笑了。”
温瑟凯听到空修思认真的一番话变得哑口，对过顿干笑。
“再说啦，你跟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聊的什么话题！”
“不、不是。少爷您真的是十二岁吗？”
“如假包换。”
“贵族的小孩真奇怪。”
温瑟凯嘟囔了句失礼的话后，往窗外看去。
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，马车在街上跑全靠月光和窗户里偷跑出来的烛光。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巷子，温瑟凯把头探出窗外，人已经不见了。
“少爷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看见一个小男孩，跟和您一块玩的贫民窟小鬼很像。”
“哪个，短头发还是长头发的。”
“短的，看得见眼睛的那个。”
“他在哪？”
空修思想到窗户边上看，被温瑟凯拦住。
“看不到了。钻进小道，现在不知道溜哪去了。”
“看见他在干什么了吗？”
“好像没做什么，就瞎溜达。”
过顿看空修思有停车去找的意思，为保护他的安全，得阻止他。
“少爷，公爵大人还在家里等您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空修思坐回位置上，闭上眼整理思绪。
（阿恩入夜跑这来干什么？他平常不会去里贫民窟太远的地方呀。难道是又惹什么事了？明天得去问问。）
“少爷，快到了。”
过顿以为空修思睡着了，叫醒他。空修思拿出三个袋子给温瑟凯，是下午买的糕点。
“其中一袋给泽布曼，我不方便。”
“少爷和他道个歉不就行了。”
温瑟凯劝道。
“我没有错。”
声音不大，略带怒气。
“他今天任性过头了，我不教训下他是不会明白的。”
看到袋子被收下，空修思又加了句。
“工作时间就可以吃了吧”。
过顿一愣，才反应过来是对自己说的。
“是。”
马车缓缓停下，空修思从马车出来道进大门，眼睛都没斜，身后只有过顿跟过来。
“休息去吧！”
“是。”
与过顿分开，空修思像佣人询问父亲所在，前往书房，在房门前敲了三声。
“父亲大人，您在吗？”
门开了，开门的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。
“班泰特管家，你回来了！”
“哈哈哈，少爷又长高了，请进来吧！”
管家把空修思请进房间，公爵坐在椅子上正面对着他，桌子上没放一本书。
“父亲大人，我回来晚了，很抱歉。”
“既然知道，为什么不早点回来？”
“下午在街上遇见梅伦兹贝恩家的小姐，陪她的时间久了点，因此回来晚了。”
“哦？你们见面了。”
“是。”
公爵看上去很高兴。
“正好我想和你说这件事。”
公爵一挥手，空修思上前几步。
“我替你和梅伦兹贝恩家的千金定下了婚约。”
“什么！父亲大人，我可没听说过！”
“现在不就告诉你了么。”
“在今天之前我都没和她见过面。”
“见过，半年前我带你去梅伦兹贝恩侯爵家做过客。”
“半年前？”
空修思偶尔随父亲去贵族家做客，但他对半年前的事没什么印象。
（我上辈子小时候就不擅长记人，没想到这辈子也一样。）
“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？”
“这是为了家族的利益，你长大后就会明白。”
公爵看空修思把头低下去，以为他已经放弃，想叫他出去。
“是要与海布普公爵联手吗？还是拉拢梅伦兹贝恩侯爵削弱海布普公爵的势力？”
公爵一惊，和管家面面相觑。
“和梅伦兹贝恩小姐聊天是推测的，梅伦兹贝恩侯爵是海布普公爵一派的吧！”
公爵听到空修思的解释，还是吃惊不已。但转变了想法，态度缓和下来。
“算了，告诉你也无妨……你曾祖父那一代，各公爵派系就初具规模。明争暗斗搞得王国内政一团糟，敌国乘机进攻王国。军队也是由各派组成的，争夺指挥权和军功结果造成指挥混乱，一败涂地。
最后，是当时的杰斯威森公爵率领私军出击挡住了敌军攻势，海布普公爵提供军粮保障了后勤，博冉波兹公爵联系别国相识的大贵族向敌国施压，共同合作把敌军击退。
那时起，派系斗争就有所收敛。除了喜好向国王谄媚的克伦布尔家外，各公爵家的继承人都娶了其它派系的大贵族的女儿作为牵制。下一代同样，现在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。
你生母的娘家威安侯爵是杰斯威森公爵派的，你娶海布普公爵派的梅伦兹贝恩家千金合情合理。”
（也就是说我不能拒绝？看温薇尼的样子，她还不知道。）
“等等，父亲大人。既然是继承人的义务，那婚约这事就不应该这么快决定，我和伯里斯还……”
“他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，你不用管。还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……一个，曾祖父当初在那场战争中有什么贡献呢？”
“以后会告诉你的，去吃饭吧！我晚点过去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空修思退出房间，独自前往餐厅。
（代替父亲视察领地的管家回来，是汇报视察的内容吧。）
进入餐厅时，意外地和伯里斯相遇。他的头发半边杂乱，头发都翘起来了，明显是用手抓头发留下的惨状。
“苦战了一番啊！”
“哈啊？才没有，我学得很顺利！”
伯里斯嘴硬不承认，在空修思之后落座。
“我又没取笑你，在父亲大人来之前把头发整理整理比较好。”
摸摸自己的头发，毛茸茸的，伯里斯慌张地抚平，依旧一团乱。空修斯无奈地起来用手帮他梳理。
“今晚我帮下你。”
“不用你帮。”
伯里斯挥开他的手，看来头发也不想让他帮忙。空修思回到座位上。
“后天有狩猎大会，三天后开学。你只有两天时间，万一没学完怎么办？”
伯里斯面露难色。
“你学得越慢，父亲大人的脸色越难看。我辅导你对你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。”
“那对你有什么好处？”
伯里斯对空修思的信任可见一斑。
“证明我的兄弟不会差。”
空修思啜饮果汁，期间等待他的回答。
“好吧……”
空修思满足地放下杯子，果汁只剩一小杯。
“这就对了，话说你剩下什么最多？”
“历史和算数。”
“历史我可以绘声绘色地讲故事给你听，算术我可以教你个口诀……”
空修思高兴地向伯里斯讲诉方法，在公爵和夫人来之前，两人都在讨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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